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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see.cn 首頁才子【妙語】輯錄

【妙語】輯錄(L)

朱自清「背影」開頭:「我與父親不相見已二年餘了,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。」這一句:「我與父親」,將兒子自稱之「我」,置於「父親」之先,違逆中國人倫。這還不要緊:「二年餘」不是中文,也不是口語,應為「兩年多」。第二句「我最不能忘記」,既首句已經「我」,接下又一個「我」,令人煩厭。「最難忘是他的背影」即可。朱自清被尊為「散文家」,小學生或窮酸文人作文,自我中心,最喜賣弄其Ego,我的兒子如何我的妻子那樣我我我個沒完。

信手拈來巴金「隨想錄」一段:「五十二年來我到西湖不知多少次。我第一次來時,是一個作家,今天我還是作家,可見我的變化不大。西湖的變化似乎也不太大,少了些墳,少了些廟,多了些高樓……人民的精神面貌是有過大的變化的。我很想寫一部西湖變化史,可惜我沒有精力做這工作,但記下點點的回憶還是可以的。」此段文字即嚕囌連場。我我我我,一百字內,「我」冗六度。其實所有的「我」皆可刪:「五十二年來,訪西湖多次。第一次來時是作家,今日尚是。」

巴金的嚕囌不是「風格」,而是平庸。吞吐曖昧,雖牛棚初釋,欲言而猶不敢。含蓄本是藝術,但巴金拐彎抹角的嘮叨不是。當然,主要不是他的錯。

每一個港女港太,內心都憎恨大陸妹,討厭她們天生懂得鵲巢鳩佔的上位心計和騷蕩風情。而每一個大陸女人,不論擁有美國哈佛工管學位的精英巾幗,還是在法庭拍攝的精神奇葩,心底都鄙視香港的同性動物。

因為缺乏正當改變命運的渠道,這種「弱者」選擇的不是反抗,而是報復,他們心理上放棄了自我奮鬥,或者大規模的聯手抗爭,只能產生認命,破罐子破摔的反社會心態。

一張張嘴巴很努力地跟從節拍如錦鯉池游仰對拋下來的餅餌般開合,都只最多是侍書、入畫、司棋、茗煙那一個婢僕層次,連紫鵑和鴛鴦也不是。

弱者向更弱者的報復,到底是一種甚麼心理,美國學者司各特於八十年代專門考察東南亞農民,將農民的消極、偷懶、裝傻,小偷小摸,暗地搞破壞,稱為「弱者的武器」。

在中國社會的最底層,這種反社會心態十分普遍,中國舊小說裏低下階層的反抗,往往都帶有強烈的報復色彩:女僕、妓女,都是動不動就以自殺相威脅,發誓「化作厲鬼也不放過」,他們受了一輩子委屈和痛苦,最後魚死網破,只求出一口惡氣,像水滸裏的李逵,劫法場的時候打不過官兵,只能藉殘殺無辜,虐待俘虜來盡出惡氣。問題是這種惡棍,卻獲得中國底層社會的普遍認同,視作英雄好漢。

這種反抗當然不是為了追求正義,而是為了報復而報復,他們根本不在乎正義或是伸冤,報復本身是目的。因此,報復愈瘋狂,就愈有滿足感。因此這種兇徒往往聲稱「多殺一個人就已經賺了」,若只有自己蒙受不公,就是「吃虧」。

她以為在公路邊,一個背囊,一瓶蒸餾水,一頂鴨舌帽,一頭爽朗的短髮,伸出一隻大拇指。很浪漫地,在一片氤氳之中,一個英偉的阿拉伯武士開着一輛保時捷自遠而至,漸停下來,夕陽映照的面上展現奧馬沙里夫般的微笑,他停下,柔聲邀請這位東方小公主上車。但如此畫面,何嘗不是荷里活華倫天奴加大衛連的Fusion想像。

若即刻要其本人以英語覆述,涉及思維模式(Mindset)的立時轉型,其難度與將森林的猩猩呼叫即轉化為拉丁文對話差不多,確實很厭煩。

若以兩千年前的三國和春秋看這個世界,略為可笑。因為那時在「中國」分裂的許多國家,如魏蜀吳、齊楚燕韓等之間,全為農耕小國,並無今日所謂全球化的複雜萬分的經貿、高科技和廉價勞力市場的關係。

只知最後變成讀推理小說,紅學家都是大偵探,就一宗大懸案爭辯不休。到你自己懂得加入時,忽見窗台夕陽滿眼,樓台已是黃昏,長長的走廊,還看到俞平伯、周汝昌、高陽的長衫背影也遠去,方始長嘆一聲,鰣魚多刺、海棠無香,都不打緊,那後來的續稿呢,實在死不瞑目。忽聞得終古暮鴉三兩,那淒叫的幾聲,方悟人生的真諦在此刻,始怵然而驚。

一名長期囚徒,天天只獲分配得一碗偶混有蟑螂糞之水飯,有一天為慶祝過年,獄方另發給熟雞蛋一枚,於該囚亦一天大好消息,足可手捧連雞蛋之飯碗,含淚對鐵門那個小方格涕淚的磕一頭。

美國心戰學大師賈迪尼(Robert Cialdini)認為,在政治宣傳學上,凡一貨品,供應只要稀罕匱乏(Scarcity),眾必生一窩蜂趕集之起哄貪購心理。

真正的感恩,如清水融滲樹的根幹,鐫銘在年輪裏,而不是樹上的果實,更不是中國杭州西湖邊柳樹夜間裝飾懸掛閃亮的彩艷燈泡鍊。

西洋心理學上,此一撒謊吹牛皮之習慣,可稱之為民族的「戲劇性人格障礙」(Histrionic Personality Disorder),簡稱HPD,是精神病之一種。

患有HPD症狀的病人或民族,首先有自我中心的「注意渴求慾」(Attention -seeking)。中國大媽之廣場歌舞,越演越烈;中國遊客在外國之喧嘩消費,機場酒店大堂滿身名牌而隨時發火高聲喝斥工作人員,即為渴求得到四周不相干人之注意,亦即「為之側目」。這種病人認為,只要全世界對其「側目」,已經是其平庸渺小的生命的一種肯定;中國網民近年廣稱的「刷存在感」,亦即此意。

阿里士多德論喜劇之定義,是讓觀眾嘲笑比自己低級的愚人而得到歡樂;至於悲劇,是觀眾為比自己高級的人——如國王、將軍、王子——在舞台上戲中之衰敗而感到哀傷。

近年終於有人發現:不是老人變壞了,包括街頭的光膀大叔、紅歌大媽、喧嘩罵霸、越老越兇,而是一整代的壞人,變老了。

年輕一代的智者,在屢次見識中國的劣質老人跌倒你扶起他反遭誣告賠償之後,都在網上忠告:看見老人在街上倒栽葱,不要攙扶;在火車地鐵,看見老人站着,不要讓位。對老人施以仁惠之心,十之八九惹麻煩,勿對任何一個中國老人施以援手,嚴格明哲保身,一定沒有錯。

人家本來是小國寡民,資產平均分配的無憂之鄉,一家人租住一所公寓,一生快樂平和。人生快樂的價值觀,是在多瑙河畔騎自行車、在日內瓦湖邊野餐、在阿爾卑斯山的白朗峯滑雪的下午小休、在咖啡館呵捧着一杯黑咖啡,觀賞落地長窗外的冰嶺峯雲。銀行戶口的銀碼一直穩定,三代人都不必擁有一所房子,快速增值,才有安全感。

為何德國沒有唐人街?因為人家崇尚品味,重視觀瞻。應該反問:為何德國應該有唐人街?只因為紐約倫敦有,所以柏林慕尼黑也必須有?

郵輪專為中國客分拆航線,後來更有了專為中國市場製造的郵輪,室內裝飾大紅,有麻將房、K場和按摩,有中國菜。市場就是無形的隔離之手,最公平。終於你是你,我是我,互不混雜,一切AA,亦頗令人欣慰。

中國人在溫哥華落戶,迅即呼親帶朋,一起聚居,本來住了三代的白人鄰居,陸續搬走,中國人認為「同聲同氣」更歡樂。
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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